Page 132 - 中国全科医学2022-10
P. 132
http://www.chinagp.net E-mail:zgqkyx@chinagp.net.cn ·1281·
差异,但患儿家庭照护者的照护经历却具有很高的相似度。 的家庭照护者希望能够具备良好的肿瘤照护知识和技能,这
因此,本研究的结果具有一定程度的可推广性。 与既往研究结果相一致 [31-33] 。基于医学学科极强的专业性,
3.1 家庭照护者不同阶段经历的差异性和多样性 家庭照 普通的家庭照护者对患儿所患疾病相关知识了解程度不高。
护者作为肿瘤患儿的主要照护者,会参与患儿的整个治疗过 知识的获得与运用可以使照护者更加从容地照护患儿,成为
程 [24-25] 。家庭照护者的照护经历随着患儿治疗阶段的变化而 照护患儿的“专家”。因此,我国医护人员(包括医务社工)
改变 [26] 。在早期确诊阶段,大部分照护者都对患儿罹患肿瘤, 可加强对家庭照护者的肿瘤患儿护理与康复知识、技能培训,
特别是恶性肿瘤,感到不可置信,出现了痛苦、恐惧、自责、 进而提高家庭照护者照护患儿的能力,如使家庭照护者掌握
“天塌下来了”的无力感等负性情绪,难以接受甚至企图逃 白血病患儿化疗期间的疼痛管理策略、儿童恶性肿瘤症状监
避患儿患肿瘤这一客观事实。在此阶段,家庭照护者不断地 测与管理方面的基本知识与技能 [28,34] 。此外,将家庭照护
让自身接受患儿患肿瘤这一事实,医务人员和家庭支持的重 者纳入医疗团队,充分发挥其主观能动性,并使其参与患儿
要性开始凸显。在中期疗护阶段,家庭照护者已全力参与照 治疗与照护计划制定与实施的过程,甚至让其成为照护者技
护工作。此时,家庭照护者对因照护患儿而产生的生理、经济、 能培训中的“主角”,均有助于帮助患儿实现生理、心理、
心理和精神等负担有着直观和明显的感受。在此阶段,家庭 社会的全面康复,同时这一举措也符合“决策共享”理念 [35] 。
照护者通过挖掘外部资源、不断与医生 / 护士 / 其他专业人员 3.3 我国“责任照护伦理”的两面性 在我国及其他一些东
/ 病友互动,获得照护的力量。在后期维持阶段,家庭照护者 方国家,肿瘤患儿的家庭照护者将责任感贯穿照护过程。而
逐渐认识到患儿将不久于人世,需要面对患儿离世的事实。 从其他国家肿瘤患儿家庭照护者的照护经历可以看出,宗教
部分家庭照护者会在逐渐接受患儿离世这一现实的基础上, 信仰为其提供了更多的精神支持。责任感作为一种价值观在
以积极的态度开始新的生活,但也有部分家庭照护者,选择 东方文化中被广泛推崇 [36] ,“父母养育孩子”“父母要对孩
拒绝接受患儿离去的事实,这也将进一步加重其心理和精神 子负责”等价值观念内化于很多国人的心中。责任感能激发
上的负担。 家庭照护者的照护情怀、增强照护者的抗逆力 [36] 。“责任照
笔者认为,可通过引入专业“第三方”,帮助家庭照护 护伦理”学说在视家庭为一个自然而然的照护单位的同时,
者减轻照护负担,促进其积极获得照护资源 [27] 。专业“第三 也认为家庭照护者的一些非照护行为可引发伦理变异,甚至
方”包括综合性 / 专科医院卫生专业技术人员、社区医护人员、 将家庭照护者主动向外界寻求帮助,如申请慈善救助看作是
医务社工、志愿者及心理治疗师等专业人士。专业“第三方” 一种非伦理行为。另外,“责任照护伦理”也一定程度上强
可在患儿不同治疗阶段介入患儿家庭,并根据家庭照护者在 化了家庭照护者的医疗决策权,导致本身对疾病治疗方式就
不同阶段面临的棘手问题及其应对策略,给予其不同的帮助。 没有太多选择权的患儿主体性弱化 [37] 。患儿的声音也需要被
在早期确诊阶段,专业“第三方”可协助家庭成员确认诊断 更多地倾听。因此,医护人员与医务社会工作者在医疗实践
的合理性和接受患儿患病的事实,进而避免照护者产生不必 中可基于服务对象的家庭状况,使用专业方法(如认知行为
要的愧疚感和无力感。在包括中期疗护阶段在内的3个阶段中, 疗法、个案工作法、认知心理咨询等)激发正向的文化力(如
从社会系统理论的视角出发 [21,28] ,“专业第三方”可帮助 在咨询中,强化照护者对责任践行所带来的满足感和力量的
家庭照护者缓解和减轻各种由照护患儿所产生的负担和压力, 感知),减少文化中的消极因素给照护者带来的负面效应(如
并向其提供微观(如使用家庭治疗法解决家庭成员之间的矛 使用认知行为疗法帮助家庭照护者消除因接受慈善救助而产
盾)、中观(如举办合理、合法的宗教活动缓解部分有宗教 生的愧疚甚至羞耻情绪)。
信仰的家庭照护者的心理和精神压力) [29] 和宏观(对重症肿 综上,本研究通过严格筛选中、英文质性研究,分析了
瘤患儿和贫困家庭采取特殊的倾斜性政策帮扶)层面的人文 肿瘤患儿家庭照护者的照护经历。本研究发现,家庭照护者
关怀 [22] 。在后期维持阶段,“专业第三方”可支持和引导家 照护不同疾病阶段的患儿所产生的情绪、感受和体验可能存
庭照护者选择正确的方式和策略与患儿进行告别,协助营造 在差异。同时家庭照护者也会积极寻找和获取各种资源,来
安全的氛围,以使家庭成员和患儿拥有对生命的掌控感,如 走出照护困局。因此,专业人员在帮助和支持这一群体时,
提前为家庭照护者做好告别计划、让家庭照护者与患儿有充 需考虑患儿治疗阶段的特性和照护经历影响的两面性,适地、
足的时间告别而不留遗憾 [18] 。我国临终关怀和肿瘤患者人文 适时提供给患者及其家属适合的服务。其次,需为家庭照护
关怀工作起步较晚,医护人员本身也缺乏开展相关工作的专 者提供照护相关的知识和技能培训,并将其纳入医疗团队,
业知识、技能和经验。因此,应加大对包括医护人员在内的 使其参与患儿治疗与照护计划的制定过程。
专业“第三方”人员的专业培训 [30] 。 本研究存在局限之处:(1)本研究纳入的部分文献,不
3.2 加大对“专家照护者”的培训与赋能 近年来,“专家 仅描述了家庭照护者照护肿瘤患儿的经历,还对患儿接受治
病人”成为医疗界关注的一个热点话题 [29-30] 。本研究发现, 疗的经历进行了主题概括 [14] 。相对于仅单纯分析照护者照护
家庭照护者有成为“专家照护者”的必要性,并具备成为患 经历的研究而言,此类文献概括的主题可能不够聚焦。本研
儿“专家照护者”的能力和潜质。从类别 6“医疗知识的缺乏” 究通过从其他文献中选取合适的主题,弥补这一不足,最终
这一主题中可以发现,在“以患儿为中心”的医疗模式下, 使主题达到了饱和状态。(2)本研究选取的大部分文献并未
家庭照护者对照护知识和技能有较大的需求。我国肿瘤患儿 提及照护者的种族、文化背景、价值观、性别等因素对其照